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謎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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謎底

嘉裕這個地方雖然魏時停留的時間不多,但是從前在西城之前,她也知曉靠近官府的地方寸土寸金。

而沈宅,對面便是嘉裕的中央大街,如果細心的話,便能發現,穿過一片九曲回廊以及半寸土地之外,沈府便與她遙遙相望。

粉白襦裙在出現喧鬧的街角之後,早已被天機稟報給了沈落覃。

沈家大公子從前深居簡出,向來不在意外來名稱,此刻,卻也難得的開始有些緊張了起來。

今日他穿了一身天青色的長袍,襯得人面若冠玉,若是容貌太盛會顯得妖艷,而他的眉眼剛好襯得人如謫仙一般,仿佛下一瞬就要乘風離去。

魏時此刻拿著寧白給的信物,等待沈府的下人通報。沒有預想中的為難,管家早在大門外恭候著。

"想來是西城的魏小姐吧,我家公子已經吩咐過,請隨我來。”管家稍顯年輕,腳步輕快,一看便知道是練家子。

魏時還未發出一言,便穿過花廳,進入了二門。

亭中有一人撥動了琴弦。琴聲裊裊,似清泉縈繞,初下江南的靜謐卻帶著些憂傷,琴聲在魏時踏入亭中的那刻便由衷變得歡快了起來,似碧波蕩漾。

百靈山外清泉聲,我心日暮何枉我。一曲畢,魏時此時望向了沈落覃。

“魏小姐。”

“沈大公子。”兩人幾乎是同時出聲,沈落覃隔著亭中層層疊疊的紗幔,望向了日思夜想的面容。

而魏時看過去之時,只見通身透露著矜貴的男人用琴旁的手帕擦了擦他骨骼分明的修長雙手。

“歸去來兮,胡不歸”琴聲的意境反而更傾向於江南那邊的小橋流水,反而不適合這等肅殺的極北之地。沈落覃剛才在亭中所奏,便是大周公認的十大名曲之一的《歸去來兮》。魏時此時在心中疑惑,卻也未曾表現出來。

低沈好聽的聲音在她耳邊炸開,頗有些熟悉的語調感。忽視掉心底的異樣,魏時隨即想來此行的目的。

“我知曉你是為何而來,有人已經告訴過我。”沈落覃從亭內跨步而來,對上魏時的目光。

剛才站在幔帳中未曾看清沈落覃的面容,而此刻,近乎完美的面容在最後一層幔帳的錯落中顯現,神祇般的面容出現在她的眼前,琥珀色的眸子中帶著些悲憫,呼吸一窒,感覺剛才的懷疑都是對他的冒犯。

很快,魏時便回過神來。這般好看的人,怎麽會有人說他形容鬼魅,果然流言極不可信。

“既然如此,民女魏時,求公子救我夫君。”少女從前養在溫室,從未經風雨,而此刻雖柔弱,卻也說不出的堅定。

“夫人對郎君可真是情比金堅,可是魏時,你若是聽寧白提起過我,便知曉,我從不輕易許諾。魏家從商,便知道天下沒有無緣無故的好事,你現在給我的砝碼還不夠。”

魏時聽著沈落覃的話,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她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面上依舊是毫無破綻的謙卑。

剛開始這般推拒也算是在她意料之中,可是據她在餘年那所知,這位公子從前風光霽月,溫潤內斂最是君子之行。也不是眼下這般,計較得失。

“魏家從前織布起家,香料也有涉獵,公子所言的砝碼。”魏時頓了頓,她像是做了極大的決心,喝了口身旁的茶,入口便是她最為熟悉的雲霧梔子。

“若沈公子能請巫醫治好我的夫君,除去我魏府半數家財之外,我魏家,蘇合香香方,心甘情願贈與公子。”

商人重利,一個香方可定一個家族興衰榮辱。而蘇合香市面上多種類,當屬西城陳家香方最為出名。其實從前只是魏時懶憊,她從小便嗅覺異於常人,便有天賦在一堆藥材中去挑選品質最好的。香方的計量可徒手稱重誤差極低,這是魏家和陳家最大的秘密。

經過她不斷的試驗和改良,陳家的蘇合香丸最為行血止疼,享譽大半個大周。蘇合香香方,是魏時所改研,故而她有這般說話的底氣。這等金疙瘩,只要經營得當,便能一輩子不愁吃穿。這般誘惑,魏時不相信他不心動。

這等慷慨,饒是沈落覃也是暗自佩服這等手筆。他壓下心中的酸澀,讓自己盡量表現得平靜。

“姑娘可是誤會了,我所求並不是這等俗物。”魏時並未聽出沈落覃語調中的異常。隱藏在暗處的天機與天樞看見這事情越來越偏頗的模樣早就急的跳腳。

他家主子這等言語,很像一個貪得無厭的小人。

“我在聽善堂之時,早已有了打算,如今沈公子拒不相幫,那是民女叨擾了。”魏時想來便是重新想其他的辦法,如此財帛都不能說服對方,看來是欲壑難填。也還有一種可能,便是他的要求一般人難以企及。

就在魏時向外踏出,快要走出庭院外的時候,領魏時進來的管家叫住了她。

“我家公子吩咐我來此傳話,今日一敘或許是詞不達意,但他所求之事,與魏姑娘你自己有關。”管家眼睛亮晶晶的,但是此刻魏時有求於人,沒有往其他地方多想。

“那便多謝您傳話與我。”何事與她有關,難道沈大人也曾經去過西城,與她父親有關。

天色有些黯淡了,魏時不便在別處久留。

七日之期過完今日之後便只剩下三日,若是沈家不肯相幫,那她得想其他方法才行。

魏時此時趕在宵禁之前回到了聽善堂。千工雕花拔步床外,魏時看向了床幔上的流雲紗,她沒由來的又想起了今日初見的沈家大公子,熟悉而又疏離。

心中思緒紛擾,她的香籠裏點的安神香都難以入眠。不只是她,沈落覃向來都是運籌帷幄的模樣,想起今天的見面,難得的慌了神。

第二天一大早,魏時便重新登了沈家的大門。

管家遠遠的看見魏時,便吩咐一旁的小廝趕忙將大門打開,沈府門前的貔貅在朱紅古樸的大門襯照映下顯得赫赫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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